第(3/3)页 望着琳琅满目的兵器,往昔练武的场景渐渐浮现于脑海。 记忆中,那是一座宁静典雅的小院,冬日里梅花凋零,铺满一地。 一位身着蓝衫的女子立于木人桩旁,右手握着一根竹棍,一边指点,一边对她说道:“女子气力不如男子,腿弱三分,拳弱七分,故而先教你练腿……” 李幼白努力回忆,那女子面容逐渐清晰,她叫允白蝶,是传授自己武功之人。然而,更多的细节,却如迷雾般,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。 允白蝶所言不虚,女子习武,即便与男子达到同等水平,取胜亦非易事。方才与阿泰交手,自己的碎岩拳和风水梅花步难以尽情施展,体型差距过大,武道之中,套路招式终究无法在每一个动作中完美贯彻。 阿泰那简单直接的拳脚功夫,或许才是武术真谛,也难怪他能在江湖中屡战屡胜。李幼白沉思良久,似有所悟,心中默念:“大道至简!” “咚、咚、咚”,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李幼白的思绪。 她从木凳上起身,双手整理了一下衣襟,快步走到门前,伸手拉开木门。只见一位身着布制将服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。 李幼白一眼便认出此人,几年前,在都州城中,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。 “李公子大名如雷贯耳,今日终得相见,实乃幸事。未曾想李公子竟会投身军营,着实令人意外。” 冯剑进门后,面带微笑,双手抱拳行礼说道。李幼白谦逊一笑,微微躬身,摇头回应:“为国效力,分内之事,不足挂齿。” 冯剑笑而不语,迈步走到桌前,伸手拉开木椅,缓缓坐下。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铁打造的铁令,手掌在铁令表面轻轻擦拭了一下,才轻轻叩放在桌上,问道:“听闻李公子在医道上颇有造诣,不知是真是假?” 李幼白闻言,神色诚恳,微微向前倾身,谦虚道:“不过是旁人谬赞,我略懂医术,主攻药学,医术不过是顺带所学,与那曾经闻名江湖的药家颇为相似。只是如今药家早已没落,鲜有人知。” 冯剑微微颔首,右手摩挲着下巴,思索片刻道:“药家么?倒是有些印象。其唯一传人李幼白,十几年前著有一本《卫生手册》,如今在军中广泛流传,颇为实用。算起来,若此人还在,怕是也有三十多岁了吧……” 话至此处,冯剑意识到跑了题,不禁轻笑出声,右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胡渣,接着说道:“方才你与阿泰的比试,我全程观看,你似乎并未使出全力,打得有些束手束脚,未能尽兴吧?” 李幼白点头笑道:“确实如此,毕竟不能伤人性命,出手时不得不谨慎。” 冯剑神色认真,坐直身体,语重心长道:“先前军中规定,按胜场给予赏赐,此次出征在即,也算是给众武人讨个彩头,鼓舞士气。如今看来,无人能与你抗衡。你既懂医术,我希望你能担任军中医疗后勤之职。眼下太平,尚可应付,待与魏军交战,死伤必多,届时不仅要救治伤员,更要安抚人心。此等重任,非真正懂医之人不可为,还望李公子不要推辞。” 李幼白眉头微蹙,右手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脖颈,随即舒展眉头,心中明白,此命难违。 她喉咙有些干涩,轻轻咳嗽了一声,思索片刻,说道:“听闻此次北上,要与墨家及黑风岭贼寇交战。我苏家在黑风岭中安插有一枚暗子,不知能否派上用场?” 冯剑神色陡然一凝,身体前倾,双手撑在桌上,急切问道:“当真?此人是否可靠?” 李幼白郑重点头,半真半假道:“早年苏家遭黑风岭贼寇夜袭,险些满门覆灭,自那时起,便有了复仇之意。只是后来变故颇多,计划一直未能实施,那暗子便一直留在那里。” 冯剑恍然大悟,右手重重拍在桌上,目光紧紧盯着李幼白,严肃道:“此事我需向燕将军禀报,你切不可向他人提及。” 李幼白坚定承诺:“明白,定当守口如瓶。” 冯剑匆匆起身,双手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襟,转身快步离去。李幼白望着他的背影,目光又落回桌上的铁令。 她伸出右手,手指轻轻抚过铁令上的刻字,随后拿起铁令,握在掌心,只见上面铭刻着——李白,陷阵锐士营八军屯长。 叹息一声,心中五味杂陈,不知前路几何。 第(3/3)页